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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东超：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

 

　　2021-11-04 10:14宣讲家网刘东超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文史教研部教授字号：

 

　　一、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重要论述

 

　　（一）重要论述

 

　　习近平总书记在不同的场合、针对不同的对象，有过很多关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重要论述，可见习近平总书记对这个问题的重视。

 

　　2013年12月，习近平总书记主持中央政治局第十二次集体学习时提出，要继承和弘扬我国人民在长期实践中培育和形成的传统美德，坚持马克思主义道德观、坚持社会主义道德观，在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的基础上，坚持古为今用、推陈出新，努力实现中华传统美德的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在这里，习近平总书记讲的是中华传统美德的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而中华传统美德正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

 

　　2014年2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主持十八届中央政治局第十三次集体学习时提出，要认真汲取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思想精华和道德精髓，大力弘扬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深入挖掘和阐发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讲仁爱、重民本、守诚信、崇正义、尚和合、求大同的时代价值，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成为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源泉。要处理好继承和创造性发展的关系，重点做好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在这里，习近平总书记讲的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思想精华和道德精髓，即“仁爱、民本、诚信、正义、和合、大同”，其内涵比起中华传统美德更丰富、更广阔。

 

　　2014年3月，习近平主席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的演讲中指出，中国人民在实现中国梦的进程中，将按照时代的新进步，推动中华文明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激活其生命力，把跨越时空、超越国度、富有永恒魅力、具有当代价值的文化精神弘扬起来，让收藏在博物馆里的文物、陈列在广阔大地上的遗产、书写在古籍里的文字都活起来。这是一句我们在研究传统文化时经常引用的名句，尤其是“活起来”最为生动形象。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的是，我们要让宝贵的文化资源进入生活，发挥其功能和价值。怎样让文化资源更好地发挥价值？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两个“创”——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即通过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让文化遗产、文化资源“活起来”，成为今天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有机组成部分，推动中华文明的发展进步。因此，习近平总书记也更加强调中华传统文化的整体性。

 

　　2014年9月，习近平主席在纪念孔子诞辰2565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暨国际儒学联合会第五届会员大会开幕会上的讲话中指出，要坚持古为今用、以古鉴今，坚持有鉴别的对待、有扬弃的继承，而不能搞厚古薄今、以古非今，努力实现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使之与现实文化相融相通，共同服务以文化人的时代任务。在这里，习近平总书记从传统文化说起，提出要对传统文化进行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起到与现实文化、生活相容相通的作用，完成以文化人的时代任务。文化的作用是“化人”，即让人文明、有文化，这也是今天的一个时代任务。在承担这个时代任务的过程中，我们要借助传统文化，但传统文化不可能一股脑地进入我们今天的生活和以文化人的任务中来。我们要有鉴别地对待、有扬弃地继承，要分析、鉴别、去掉错误的落后的糟粕的东西，对精华、有价值的东西进行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可以说，习近平总书记的重要论述非常到位，对于文化资源的开发和利用把握得非常辩证与全面。

 

　　2016年5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指出，要推动中华文明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激活其生命力，让中华文明同各国人民创造的多彩文明一道，为人类提供正确精神指引。要围绕我国和世界发展面临的重大问题，着力提出能够体现中国立场、中国智慧、中国价值的理念、主张、方案。这是习近平总书记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指出的，那么为什么强调哲学社会科学工作者要承担起这个任务？因为只有更好地借鉴传统文化来进行理论性创造，哲学社会科学工作者得出的理论、思想才具有中国特色、中国风格。

 

　　党的十九大报告强调“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指出“要坚持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坚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坚持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不断铸就中华文化新辉煌”。在上文中，我们看到了习近平总书记对“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的主体的多种表达，包括：中华传统美德、中国传统文化的思想精髓、中华文明、中国传统文化。党的十九大报告强调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则与前者有了概念、重点的不同：中华传统美德、中国传统文化、中华文明与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在概念上都是可以的，但着眼于我们今天的工作、党和政府的方针政策，它们的重点又是不同的。因此，我们今天应该更多强调的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也是我们今后要努力着手去做的重要工作。

 

　　（二）三个问题的探讨

 

　　1.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之间的区别和联系是什么

 

　　习近平总书记对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下过明确的定义：创造性转化，就是要按照时代特点和要求，对那些至今仍有借鉴价值的内涵和陈旧的表现形式加以改造，赋予其新的时代内涵和现代表达形式，激活其生命力；创新性发展，就是要按照时代的新进步新进展，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内涵加以补充、拓展、完善，增强其影响力和感召力。

 

　　由此可见，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二者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转化是一种发展，发展也是一种转化，两者是有所重合的，而不是有一条明确的边界。同时，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二者也有所区别。创造性转化更注重现实价值，创新性发展更注重新层次和新形态；创造性转化受限于传统资源，即需要转化的是传统资源，强调的是实现传统资源在当代的价值；创新性发展则指向突破、飞跃和未来，即强调的是要出现一个新的文化形态、一个层次上的飞跃。

 

　　创造性转化可以成为创新性发展的基础，创新性发展在一定意义上也是创造性转化的一个更高层次的前进、延伸。因此，我们既要看到它们之间的联系，也要看到它们之间的区别。

 

　　2.如何总体上评估中国传统文化取得的成就和达到的高度

 

　　第一，在传统时代，中国传统文化达到的高度既不输于其他文明，也没有证据证明我们高于其他文明，只是达到了传统社会形态所规定的一般高度。

 

　　第二，这并不意味在某些领域和某些方面我们没有远远高于他人的成就，实际上这些领域和方面并不少，正如他人也有高于我们的成就一样。

 

　　因此，我们要充分认识到既不拔高自己、也不压低自己的重要性。

 

　　3.如何评判中国传统文化的精华和糟粕

 

　　第一，要注意尺度和角度的相对性。我们在谈中国传统文化的精华和糟粕时，大致有两种角度：一个是个人欣赏的角度，一个是现实工作的角度。在前一角度上，可以因人而异，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思想角度和审美倾向。在后一角度上，所谓精华主要是可以较好地服务于广大人民对美好生活的追求、服务于国家和社会的整体利益、服务于党和政府长期和近期的工作大局和具体方针政策。

 

　　第二，要注意精华和糟粕之间的界线并不清晰，由于视角差异可能会产生不同的判断。尤其要注意的是，即使在一个视角上，精华和糟粕也可能纠缠在一起。

 

　　第三，在操作的层面上，我们可以比较宽泛地来掌握：一是今天保留下来的物质实体和技术多数可以视作精华和有价值的部分，其中有些技术或实物具有较强的传统色彩，可以通过转化去除这些传统色彩；二是今天保留下来的思想理论，就其旧有形态而言有较多的落后性和不适性，就其阐释方向而言具有极大的多种可能性，就其阐释空间而言具有极大的开阔性，即可以通过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使其以新的形态发展下去，更好地服务今天的我们。

 

　　二、新时代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实践

 

　　（一）新时代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实例

 

　　1.清肺排毒汤

 

　　2016年8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卫生与健康大会上的讲话中指出，要着力推动中医药振兴发展，坚持中西医并重，推动中医药和西医药相互补充、协调发展，努力实现中医药健康养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

 

　　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过程之中，一个非常著名的方剂发挥了重要作用——“清肺排毒汤”。新冠肺炎疫情突如其来，中医界对此进行了研究，提出了不少中医方剂。在新冠肺炎疫情最为凶猛的阶段，2020年1月23日，国家卫健委公布《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三版）》，明确提出一些治疗原则，尤其讲到了中医治疗办法，并在全国公开推行“清肺排毒汤”方剂。这个方剂由麻黄、炙甘草、杏仁、生石膏、桂枝、泽泻、猪苓、白术、茯苓、柴胡、黄芩、姜半夏等共21味药组成，实际上是以《伤寒杂病论》中的四个方剂合成转化而成，即麻杏石甘汤、射干麻黄汤、小柴胡汤、五苓散。通过国家卫健委、国家中医药局的公开推行，这个方剂引起了比较大的反响，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上起到了比较好的作用。

 

　　作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典型例证，“清肺排毒汤”具有哪些特点？一是“清肺排毒汤”由古代经方组合而成；二是“清肺排毒汤”既是普适方，即不针对一人而是针对大规模的紧急病情，也是基础方，即可以根据地域、个人病情加减药物；三是我国科研力量与企业生产的迅速跟进，包括：中国中医科学院完成了清肺排毒合剂的质量标准、生产工艺以及安全性研究，四家中药企业完成了清肺排毒复方颗粒剂的质量标准和生产工艺研究。由此可见，“清肺排毒汤”确实是一个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成功案例。

 

　　2.中国诗词大会

 

　　《中国诗词大会》是由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中央广播电视总台推出的，由中央电视台科教频道自主研发的原创文化类电视节目。作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典型例证，影响巨大的《中国诗词大会》具有哪些特点？一是制作班底阵容强大；二是节目的各个环节设计得足够精致；三是节目的传播能力强大，截至2019年2月15日，节目在央视综合、科教频道首重播累计不重复观众规模高达3.61亿人，融产品全网触达人次超过32.9亿，微博阅读量和视频播放量超过5.71亿次。同时，对于中国古典诗词的呈现形式而言，《中国诗词大会》在传播机制、传播渠道上也是一个创新性发展的典型。

 

　　（二）新时代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成就

 

　　进入新时代以来，我们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方面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综合来看，我们可以作出如下判断：一是新时代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继承和发展创造了巨大物质条件和制度条件；二是目前继承和发展工作尚处于发力阶段，大量的工作和更多的成就在未来等着我们；三是对于新时代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继承和发展所表现出的多个方向和领域，我们需要进行更加客观和周到的思考，以避免可能存在的偏颇和缺失。

 

　　三、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思路

 

　　（一）坚持马克思主义文化观，反对各种错误思潮

 

　　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上，我们还要明确反对两种错误思潮：一是复古主义，即不加分析、不加辨别，甚至把一些传统的糟粕当作精华；二是历史虚无主义，即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也持一种极端的批判态度。因此，我们要站在历史唯物主义和唯物辩证法的立场上，理解文化继承和发展的问题。

 

　　（二）准确判断传统文化资源的性质和价值

 

　　当直接面对传统文化资源时，我们要对它的性质和价值进行判断：

 

　　第一，谨慎判断传统文化资源的性质。传统文化资源是落后还是进步、是精华还是糟粕，我们的党员领导干部应该具备清晰的界线意识与精准的测量能力。

 

　　第二，科学评估传统文化资源的价值。传统文化的价值具有可量度性和不可量度性两种类型和特征，如资源存在的客观条件、经济价值、社会价值、发展条件等。因此，借助专家团队的力量也是非常重要的。

 

　　（三）做好多方的创新协调工作

 

　　要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我们还有大量的工作需要做，要处理大量涉及多因素的组织协调问题：一是政府管理部门与社会力量的协调，二是资源保护与开发利用的协调，三是长远目标和短期目标的协调，四是品牌建设和实力发展的协调，五是外来投资收益与当地社区利益的协调，六是区域之间特别是行政区划间的协调。

 

　　（四）注重系统性和品牌性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是一个系统工程。因此，在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过程中，我们也要注重系统性和品牌性的问题。所谓系统性，就是我们一定要有整体的眼光，关注全局，统筹兼顾，注意各种因素之间的关系、各个区域之间的关系。所谓品牌性，就是我们要因地制宜，考虑各个地方的品牌建设，因为建立品牌是长久发展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