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深刻领会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构建公共卫生体系的重要讲话精神

 

　　2020年6月2日，习近平总书记主持专家学者座谈会时强调,要构建起强大的公共卫生体系,为维护人民健康提供有力保障。这一指示总结了我国防治新冠肺炎的经验，也为今后公共卫生体系建设指明方向。他还指出，“中西医结合、中西药并用，是这次疫情防控的一大特点，也是中医药传承精华、守正创新的生动实践。”由此可见，习近平总书记充分肯定了中医药在抗疫中发挥的重要作用。

 

　　新冠肺炎属于疫病，是一种突发性、机制不完全清楚的流行性传染疾病。在疫病初发时，国家采取了援助湖北的策略。一批专业人员进入到一线援助湖北抗疫，其中中医药援助湖北队伍4900余人，约占援鄂医护人员总数的13%。中医药无论是在研究群防群治，还是个体化诊疗的方药方面，都疗效确切，总有效率达到了90%以上。

 

　　2019年10月25日，习近平总书记对中医药工作作出重要指示,他强调中医药的发展要注重“传承精华，守正创新”。2020年6月2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主持召开的专家学者座谈会上再次明确指出：“中西医结合、中西药并用，是这次疫情防控的一大特点，也是中医药传承精华、守正创新的生动实践。”这一“中医药传承精华、守正创新的生动实践”，给予了我们重要的启示。

 

　　一是要加强古典医籍精华的梳理和挖掘。建设一批科研支撑平台，改革完善中药审评审批机制，促进中药新药研发和产业发展。中医很多理论与实践精华蕴藏在大量的古医籍中，这些古医籍中的精华要靠专业人员系统地整理、发掘、挖掘。比如屠呦呦研究员发现了青蒿素。青蒿素就源自于中医运用青蒿治疗疟疾的方法。屠老师就是从《肘后备急方》提出的“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的低温提取方法中获得了启示。可以说，屠呦呦研究员发现青蒿素并获得诺贝尔奖就是“守正创新”的典范。通过系统挖掘古医籍中的精华通过高水平的科研平台，经过科学研究升华，守正创新出研究疾病、防病、治病的方法。

 

　　关于构建适合中医药特点的新药的审评审批机制方面，大家知道，中医药是从大量临床实践中总结、升华出来的。如果进一步适合中医药特点的科学研究，体现以人为主，以治病为方向，多味药组合，多靶点、多系统发挥作用，这种新药的审批机制更符合中医药的发展规律。

 

　　二是加强中医药服务体系建设，提高中医药应急和救治能力。中医药服务体系以前只是以医疗为主，随着“健康中国”战略的实施，医疗理念从治疗向预防、康复转变，现在中医药服务体系覆盖了养生、保健、重大疾病防治和疾病康复全周期、全过程。在加强中医药服务体系建设的同时，结合这次新冠肺炎的突发，对中医药来说，如何提高中医药的应急和救治能力，保障中医药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中发挥作用成为关键。

 

　　现在的公共卫生的体系重在预防，医疗体系重在治疗。在西方科学体系分类中，预防和治疗是两个体系。而恰恰中医的特点是集预防和医疗于一体。在新冠肺炎疫情、2003年SARS，包括近几年流感的防治中，中医药融预防和治疗于一体，防治结合，更好地发挥了作用。

 

　　提高中医药的应急和救治能力的核心在于，突发疾病出现时能用得上、能见效。新冠肺炎疫情中，中西医优势互补发挥了很好的作用。这个作用能真正体现生命至上的理念，不管轻症、重症、危重症，都采取中医药的应急救治，采取中西医结合、中西药并用的方法来挽救患者生命，维护病人健康。

 

　　三是强化中医药的特色人才队伍建设，打造一支高水平的国家中医疫病防治队伍。近十几年来，我国在中医药人才防疫队伍建设和公共卫生体系建设方面都取得了很大成绩。但是面对突发疫情，队伍建设仍是一个重要的命题。我认为应该从这几个方面提高：

 

　　第一，重视人文和医学的融合。医文融合是科学发展的方向，因为人是精神、意识、思维活动和人体的融合，要整体调理，要注重天人相应、形神统一。

 

　　第二，重视理论和实践的结合。我们要把握几千年中医防治疫病的理论，包括伤寒辨证论治方法，温病卫气营血、三焦等辨证论治方法等，通过理论和实践的融合，做到会看病、能看好病。

 

　　第三．重视人才队伍建设。要完善中西医优势互补，对某些重症要中西药并用，发挥中西医各自的优势；加强公共卫生专业人员的中医药知识和文化培训。经过十几年的建设，我国公共卫生专业在条件、机制、方法和技术上都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但如果真正的把中医的优势发挥起来，还需要让这些专业人员适当了解中医文化、中医知识，以及一些用得上、见效快的中医药的方法。

 

　　第四，加强对中医药工作的组织领导，推动中西药相互补充、协调发展。习近平总书记在主持召开专家学者座谈会时明确提出，“加强对中医药工作的组织领导”。现在全国中医药发展处于水平参差不齐的状态。比如，广东等省打造中医药大省、强省；但有的地方中医药的作用还没有得到充分发挥。这需要靠什么？靠法律、机制的保障。无论是中央政府各部门，还是地方各省、市、县，都要加强顶层设计。比如修订《中华人民共和国传染病防治法》等法律法规，从组织领导层层推进，对于提高中医药的应急和救治能力，保障中医药服务民众健康具有重要意义。

 

　　二、科学认识中医药防治新冠肺炎的作用

 

　　评价中医药在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中的作用应科学而严谨，过分夸大不利于中医药事业的发展，而不恰当的评价又会损坏中医药的形象。

 

　　（一）中医药防治新冠肺炎的作用

 

　　根据《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中国行动》白皮书中的数据显示，中医药参与救治确诊病例达到92%，总有效率在90%以上，卫计委发布的几版的国家防治方案中，从第三个方案开始每个方案中都有中医药的详细内容，形成治疗新冠肺炎的“中国方案”。

 

　　中医药防治新冠肺炎，在密切接触人群和疑似病人，包括群防群治方面都发挥了很好的作用。按照白皮书得出的结论：轻型、普通型，中医药有明显优势，直接中医药干预就能治愈；重型、危重型中西药参与，中医药能及时地发挥作用。国家中药管理局和中国中医科学院等部门提出的以“三方三药”为代表，针对不同类型肺炎的中成药和中医药的治疗方案，无论是在大样本的研究、临床数据统计，还是在有效降低发病率方面，都发挥了很好的作用。特别是中医药在促进核酸转阴、IGG转阴方面有明显效果，根据临床统计，最快的两天到三天在临床上就转阴了。当然，还需要密切观察、隔离，避免复阳的情况。但是在总体提高治愈率、加强恢复期的康复方面，中医药都有着特殊作用。比如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在为湖北的医务人员、患病人员进行康复治疗中，中医药对心肌损伤、肾损伤、肝损伤，包括皮疹的康复都十分有效。

 

　　（二）为什么中医药在防治新冠肺炎中能发挥作用

 

　　中医几千年防治疫病过程中形成的理论与实践是中医能防治新冠肺炎等突发流行性疾病的基础。

 

　　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等突发流行传染性疾病属中医“瘟疫”“疫病”等范畴。中医认为，“五疫之至，皆相染易，无问大小，病状相似。”在SARS期间，中医科学院中国医史文献研究所的研究员系统分析我国文献记载的555次疫病，创建《中国古代疫病流行年表》，分析我国历代疫病流行年、地域、疫情，在历史上每次疫病防治中，中医药都发挥了重要作用。比如在东汉末年，疫病流行，形势非常严峻。张仲景曾经说过，“余宗族素多，向余二百，建安纪年以来，犹未十年，其死亡者，三分有二，伤寒十居其七。”意思是从建安纪年以来，一家200多人死了150多口，而且这150多口多数都是伤寒。于是张仲景“感往昔之沦丧，伤横夭之莫救，乃勤求古训,博采众方”，把古人的经验和防治经验结合起来，著成了《伤寒杂病论》，创制了六经辨证、脏腑辨证。辨证论的方法就是“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所以在汉代的时候，虽然疫病高发，但是人口保持了稳定。

 

　　到了明末清初，瘟疫流行更加频繁。我们算了一下，大概每十年就有一次疫病流行，到明清时期更频繁，每五六年就一次疫病流行。在疫病流行频繁时期，我国仍能够保证人口增长靠的是什么？靠的是中医理论，中医对疫病的认知模式是中医药发挥作用的关键。

 

　　中医看病不是查细菌病毒，而是看细菌病毒侵犯人体后的异常反应诊断。比如防治SARS的时候，病人有几个特点：第一，高烧；第二，咳嗽；第三，浑身没劲。中医认为，高热就说明毒邪来了。中医在高热的情况下要观察是否有怕冷的现象，并根据现象对症治疗。现在新冠肺炎的病人大多数是一开始先怕冷，而不发烧。所以我们提出“透邪解毒法”。当研究出这个方法之后，我们拿到军事医学科学院进行体外试验，发现其对冠状病毒有明显的抑制作用；然后又拿着这个方药，结合西医的科学研究，证实了其有效性。所以说，中医是先通过分析细菌、病毒侵犯人体以后的各种征象，根据病人的临床表现特点进行定位，比如中医讲病位，就是在表、里、半表、半里，在太阳、阳明、少阳，还是在太阴、少阴、厥阴，或是在卫气营血，再根据定位结合病变性质和病位的分类进行有效的干预。比如新冠疫情期间，第一批中医专家初期到湖北一线，通过微医网络收集病人信息，在网络上诊断治疗。我们诊断治疗的第一例，经过西医确诊，中医干预治疗，中西医结合，三天转阴，第五天和第七天两次核酸都转阴，然后隔离观察。

 

　　我们知道，细菌病毒会出现变异，变异后病人的症状会发生改变，根据这些症状的变化，中医治疗的方法也在变，这就是“观其脉症，知犯何逆，随症治之”，是中医的关键。这种诊疗的特点是能够早期干预，做到集预防和治疗为一体，甚至群防群治和个体化诊疗。

 

　　中医防治为一体的特点与现代科学的认识也有不尽一致的地方。比如群防群治方面，因为疫毒是一样的，中医讲“正气存内，邪不可干”，要“驱邪外出，芳香避秽”等，运用内服、外治的方法，可以使病毒侵犯不了人体。

 

　　大家知道,最近海外流入病例比较多，所以严防流入的工作非常关键，对此国家和地方都采取了很多措施。如果做到真正严防？我认为，我们应该把早期干预和防治融合，特别是对易感人群，包括老年人、体质弱的人、小孩、密切接触人群等，进行有效截断，使其不能传染给别人。怎么截断？中医方法有很多，在国家公布的防治方案里有明确说明，各省也出台了很多方案。另外，对于易感和密切接触人群，也要及时采取措施。

 

　　对于不明原因的新发传染疾病，在明确病源之前，中医干预有它自身的优势。比如在等待着确诊时，与其等着做核酸检查，等着做CT，不如在有临床表现时就及时干预，控制它的发展。无论是肺部炎症的改变，临床征象的改变，还是控制阳性指征，中医确有独到的作用。

 

　　三、积极构建中西医优势互补的公共卫生体系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构建起强大的公共卫生体系”。怎么强？怎么大？所谓强，我认为，我们的优势是中西医的结合。所谓大，是指我国是人口大国，不同地区有不同特点的疫病流行，因此防治疫病的任务十分艰巨。只有构建强大的公共卫生体系，才能让我国人民能够享受这种体系的服务。

 

　　我国这次新冠肺炎疫情防控的成绩可以得到充分的肯定，但同时仍存在一定的不足、短板或薄弱环节。我认为有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部分地区中医预防和治疗结合没有得到充分发挥。

 

　　第二，疫病防治人才队伍不足，公共卫生体系中医药能力薄弱。尽管我国建立公共卫生体系已经取得了很大的成绩，但中医药方面的人员、理念、方法等几乎空白。特别是在中医药参与突发事件的法治和体制机制上还存在着薄弱环节。

 

　　比如，各省中医药防治的参与度存在差异。要把中医药这种优势作用落实到位就要从法治和机制体制上保障，这是建设强大公共卫生体系的一个重要命题。

 

　　比如，中医药防治疫病方法和技术发掘利用还不够。从汉代张仲景的六经辨证，一直到明清时期，特别是清代卫气营血、三焦辨证，甚至有一些很好的防治疫病的方法，我们利用得都不够。也正因如此，中医药的优势作用未得到充分发挥。无论是预防还是治疗，这种情况影响着突发流行性疾病出现时预防的质量和效果。

 

　　前几天我在接受一个采访时提到，习近平总书记的讲话有非常鲜明的时代性，而且具有很好的指导意义。重在领会，贵在落实，特别是还要见效。就此我就提几个建议：

 

　　第一，立足防治结合暨防控与早期干预并举，及时有效控制疫病发病。

 

　　比如，发掘中医药防治疫病精华，传承运用中医药防治疫病方法。中医讲究疫病流行时要提高自己的防疫能力。对周围环境可以根据“芳香避秽”的方法，用艾蒿熏或一些芳香对应的方法创造防治疫病的环境。对易感人群、密切接触与疑似病人，选用中医药内服、外用等防治方法，扶助正气，驱邪避秽。要致力被动隔离与主动防治相结合，及时有效干预，把新冠病毒等突发流行传染性致病因素分别控制在感染前、感染后，控制其发病。

 

　　第二，立足中西医优势互补，完善有利于发挥中医药作用的疫病防控法制、体制与机制建设。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加强组织领导”。我们如何通过法治、体制、机制，让中医药在疫病防治过程中发挥作用？比如修订《中华人民共和国传染病防治法》等法律法规，保障中医药防治疫病作用的发挥。因为中医药能为人民健康做出贡献，就是中医药发挥的最大作用。在《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医药法》中明确规定，在疫病出现的时候，各级政府要发挥重要作用。而其他相关的法律也应该完善相关的条文，为中医药发挥作用创造法治条件。

 

　　此外，在公共卫生体系队伍建设中，要想做大做强公共卫生体系，无论国家、省级、市级还是县级的队伍建设，都应该充实一定数量的中医药专业人员，这些中医药专业人员要立足中医药防治疫病。因为我们公共卫生体系是针对疾病的预防，恰恰中医药对疾病的预防有优势，而这需要有相关的政策支撑。

 

　　同时，要加强公共卫生专业人员中医药知识和中医药文化的培训，特别是使中医药的防治能力得到有效提高。最终的目的是构建中西医优势互补、中西医方法并用、特色鲜明、优势突出的疫病防控体系。这是我国的优势。

 

　　我认为，强大的公共卫生体系是中西医优势互补的，而且不是简单的组合，而是要扬长避短，扬长补短，中西医方法并用。中医有优势就中医上，西医有优势就西医上，两个都有优势，两个组合上，形成特色鲜明、优势突出的机制和模式。

 

　　第三，立足提高中医药防控疫病的能力。

 

　　不断突发的流行性疾病，是影响着人类健康和生命安全，甚至是社会稳定的大问题。不论什么样的突发性流行性疾病，提高控制能力是关键。我认为，提高控制能力要转变观念，要充分认识中医药在疫病防控中的作用。所以，发掘中医古籍疫病防治精华，结合新发疫病的病变特点，在把握疫病演变与防治规律、提高临床疗效上下功夫，是有效治疗新冠状肺炎等突发疫病的关键。

 

　　如何提高中医药参与公共卫生突发事件的能力？一方面，中医要在传承中挖掘，在传承中升华，在传承中利用。另一方面，在这个过程中，要提高中医药参与公共卫生突发事件的能力，使中医药在防控疫情中发挥更大作用。同时，构建开放、竞争、协作的中西医协同机制，使中医药防治疫病作用得到有效发挥。

 

　　发掘精华要有一定的措施。加强基于经典名方的中药新药研发，使中医药成为防治新冠肺炎等新发疫病的不竭动力。

 

　　第四，立足人才队伍建设与条件建设结合。

 

　　要强调“医教融合”，大力培养中医防治疫病的专业人员。要加强疫病理论与实践的教学。最近有关部门已经对加强中医疫病专业的人才队伍建设采取了措施，为今后的防疫奠定了基础。

 

　　要落实《公共卫生防控救治能力建设方案》，立足面对突发性疾病、重大疾病防治与研究，加强职责清晰的国家与地方临床研究机构建设。公共卫生建设是能力建设项目，立足于条件，没有条件就留不下人，没有条件也用不好人。2008年，国家中医临床研究基地建设项目启动。在公共卫生救治能力建设方面，在2011年启动了传染病医院的中医科建设、中医能力建设。经过三批建设项目，我认为确实对中医临床研究能力建设起到了很好的推动作用。

 

　　要加强传染病院、综合医院以及二级以上西医医院的中医药服务能力建设，完善具有中国特色的中西医结合或优势互补的医疗卫生服务体系。

 

　　2020年6月2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专家学者座谈会中的讲话，令我们感到前景光明、任务艰巨、责任和使命，甚至担子和压力都非常大。如何展望中药对生命疾病的认知理论与实践、对突发性疾病的防治，具有积极意义和独到作用。只有发挥了中医药的作用，才能更好地控制疫病，才能有效地维护人民健康。同时，应立足需求，发挥优势，推进中医药为全球防控新冠肺炎疫情贡献力量。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说，要“构建起强大的公共卫生体系，为维护人民健康提供有力保障”。构建强大的公共卫生体系，应该加强中医人员应急和防疫能力的建设；中西医结合，形成中西药并用、中西医方法并施的公共卫生体系，形成特色鲜明、优势独到的队伍和平台，为人民健康提供有力保障；把预防、保健、医疗、康复融为一体，“为人民群众提供全方位、全周期的健康服务”，也有利于实现“健康中国”的目标。